我是读书的,不过也常看一些新闻和视频(不是通过电视机),因此我经常会看到某些媒体报道某某成员被开除出组织,假设这些人被开除出了一个组织,当然也就变成了普通身份的一般人,从这个角度我可能会认识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其实更像是一个混沌体,即我们可能没有思考地很多,但必须要意识到的是——

我们的社会中有大量坏人与非正常人,他们可能是被开除出组织的坏人,可能是预谋为非作歹的歹人,可能是曾经犯了事现在被释放出来的锒铛客,可能是正在实施恶行的罪人,也有可能是精神恍惚不辨忠奸的傻子,可能是歇斯底里不讲道理的犟人……总之就是我们基本上应该知道,整个社会的构成是很复杂的,这里从成分看,整个社会就像是一个“混球”,古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生活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一个好人,也往往会被侵染各种习气而不得不成为一种“正常人”,而那些坚持一个好人标准或者说君子标准的人,反而会被视为不正常,这就是这个社会的基本表象。

萨特,在他的作品中有说,他人即是地狱,我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喟叹,正是因为我们感受到了身处于一个社会群体之中所感受到的他人的习惯与爱好与自身的强烈冲突,这种冲突甚至在家庭里都很常见,这也是很多家庭矛盾的渊薮,比如当父母年纪大了,他们会偏听偏信一些讨好型的诈骗手段,会因为年龄大了需要在家里打开巨大音量的手机外放看短视频,这种情况子女是劝不听的,反过来,在父母眼里,子女虽然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行为做事往往都有自己的方式,但是他们就是看不惯,这就导致各种荒谬的家庭悲剧不断出现。

现实中我们面对的社会困境往往要大得多,如果还是以家庭为例,现在基本上每个家庭都有这样的现实,即虽然一家之中有大约三口左右的人在居住,但是家中的配置往往都是一个,即我们会默认家庭当中的人与人都是共享一些东西的,比如电视机、电饭锅,一方面对于家庭而言是节省成本的举措,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应急之用,多余的设备往往是会吃灰的,有的家庭电视机有三四台甚至更多,但其中往往有的会闲置,可考虑到另一种情况,假设一家三口都面临着要上厕所的需要,如都要拉肚子,那么这时候就会很尴尬,一般来说,谁都不会在家按照人头建立厕所数量。当然如果将事情扩张一下,假设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车上安装一个 AED 设备,但要是当一家人出游是同时遭遇需要急救的情况,那么谁将优先获得 AED 呢?当然这是就小家庭而言,如果遇到公共场所需要急救的情况,即便有 AED,也可能因为需要者大于 AED 数量而出现悲剧。

放眼于世界范围,我们可能会将其放大无数倍,人类的历史,是什么?从人有意识,尤其是有文明意识以来,人类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就是人与人之间关于自身利益与价值观的冲突,并且斗争,在网络世界中这种情况更是常见。

比如我时常看到网上有关宗教、性倾向的讨论,一般来说我往往不会主动参与其中,但是有时候也想说几句话,因为从现实看,人的价值并不是依据其生前的私德良善与否来决定的,比如说福柯,比如说图灵,此二人都是知名的同性恋者,但二人的贡献往往先于其性取向被人所知晓,我自己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简单地可以就事论事得到妥善处理的,就像我不会轻易以无神论的身份参与对宗教活动的批判那样,因为我虽然作为无神论者却好像并不符合一些人想象中的“战斗的无神论”那样需要一激烈的言辞去反驳任何我所反对的对象。

事实上我非常佩服理查德·道金斯先生作为一个无神论的生物学家的觉悟,以及他及其同僚在英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对无神论的传播以及对神与宗教的批判所起到的作用,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们需要一种更激进的对无神论的传播,以实现让人们认可我们所理解的无的含义。因为从现实意义看,不管是佛教、基督教(包括他数千上万个不同派别)、伊斯兰教等等,绝大多数宗教的目的都是要实现让所有不信教者信自己,因此发明了各种威胁性的手段,比如燃烧着无法被扑灭的烈火的雄雄火焰,而燃料正是一些不信教者的伊斯兰火狱,又如不信者将在其中得永死的基督教地狱,正因如此,对其批评也往往是有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基于无神论者,甚至一些激烈的无神论者的批评。

无神论并不像宗教那样给不相信无神论的人提供任何生前或者身后的威胁,甚至无神论者也很少有所谓传教士,传教者之说,这也是当前世界无神论之所以难以像宗教一样传播,而只能以政治手段灌输的重要原因,但是,正因为无神论被绑定了一部分在政治机器上,所以无神论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纯粹的信仰,而是一种反信仰的东西。

我们有一句名言,叫做“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据说是西汉时期的刘向说的,当然其是有所指向的。在过去读书的大多都听说过一个谣言,即有人询问鲁迅要是在新中国还活着,会怎样,回答是要么不说话,要么坐牢——这句话虽然是谣言,不过以鲁迅辛辣和讽刺的文笔,尤其是其深刻的揭露和批判显示社会的态度,必然会被人扣上“行走的五十万”、“十六亿分之一”、“公知”等称呼,哪怕他是基于何种目的。因此可以观之,愚人不读书,自然是不知所谓“读书可以医愚”的道理,在此情况下,有一种现实是必须要认清的,即活在当代的人永远都会认为自己所处的时代是历史上最好的时代,因此自是容不得批评的,而在那之前的朝代,就算再怎么批评,都有道理。

在信仰上也是一样的,无神论者必须要面对的现实是一样的,基督徒对自己宗教的维护往往也是基于一系列谎言和荒诞的循环论证上,可是这个问题实际上无神论者也无解,因为绝对没有主观意识的概念和理念是不存在的,世上唯一的绝对是,绝对不存在绝对的东西,真、善、美这些名词听上去好听,但是要论及本质,它们都属于极端、绝对的事物,因此世界上并不存在真、善、美,而只有基于主观意识所认知的真、善、美,也就是说这些概念本身即是人基于认知到的世界中的事物所重新建构起来的,而无神论、有神论也脱不开这种情况。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深刻的哲学话题,即无与有的证明。按老子的福祸相依的理论实际上正是哲学的一个根本问题,即有和无,两者必须存在其一,才能存在另一,即只有在有无的情况下,才能有有,但是有这个概念又是基于无的,也就是说,在无有的时候,才能出现有有,在已经有有的情况下,有就是有。我们简单说,以存在为例,我们是不是能认为不存在,也是一种存在,如我说不存在一种五彩斑斓的黑,这种不存在本身却也是存在的,即存在着一种名为“不存在”的状态,在这个例子中就是存在着不存在,在这个情况下,不存在也是一种存在,如果不存在不存在,那么和存在存在就没有区别了,因此要是让有神论者证明有神,其实和让无神论者证明无神,一样都是非常困难,甚至不能做到的。

但是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人世间很多矛盾与冲突就无法解决了,为什么在司法审判中往往会有谁主张谁举证的情况?正是因为相对而言,有神论要自证相对于无神论而言是“容易”的,但是与司法举证还有一定的甚至很大区别,比如现代我们可以通过司法医学、物理学、生物学等技术,实现对过去事实的部分还原,因为人的存在是一种事实,他不是基于主观的认知,而是不可辩驳的真实,那么人活动所留下的证据就有了可供追溯和追认源头的依据,比如通过 DNA 比较可以知道一个人有没有在犯罪现场出现过。而有神论的证明,即如上帝(安拉)这般,本就是不具有有形状态的东西,哪怕提出证据来,也不足以证明存在何种联系,因此说,要证明有神论之神、上帝的存在,是困难的,而现今世界各种被认证的所谓神迹,也基本上是教会做主,而不能直接说明与神之间的关系。

反过来说,要证明无神论所相信的无神,就更难以做到,如果大家看过动画片《聪明的一休》应该都知道其中有一个情节,一休没办法拿出他所拿不出的东西,对于无的证明,正是基于此种困难,即当我没有一个东西的时候,我是拿不出这个东西的,逻辑上这是一个悖论,如果我拿出了这个东西,那么我就是推翻了自己的理论,即我不再是无神论者,而是反神论者了。一个无神论者显然是不可能拿出一个上帝来说自己不信他存在。

我之前也曾说过,我对于无神论的理解是,无神论所指向的群体并不是不相信存在神的人,而是,相信不存在神的人,两者并不相通,虽然都是对一个事物存在的否定,但其状态却不能混为一谈,比如说我不相信一个人会作恶,与我相信一个人不会作恶,最根本的差异是不相信带有极大的主观倾向并且显得我很固执,而相信不,则稍显中立一些,这就使得无神其实并不稳固,无神论者可能需要多重证据去指出有神论者的依据存在何种逻辑或者现实科学方面的谬误才能稍微起到对有神论的怀疑作用,而要让无神论失去效力,只需要神露一面即可,但是,值得我感到高兴或者说对我而言可幸的是,神大概率是不会出现的。

罗素,在《为什么我不是基督徒》的演讲中说到:……一种形式即认为:如果不存在上帝,那么就没有对错可言。在过去的一些文章中我实际上也多少谈到过关于人类的概念问题,实际上我们应当知道,即道德、伦理、对错的人类社会的共同价值观的规范,并非是基于一种天然性的东西,比如乱伦现象,这个问题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有的,有的国家合法,有的国家不合法,但是一般来说,大众可能无法想象这种情况的普遍性,却不代表在多数地区不存在,那么这种突破道德伦理的关系,实质上有对与错吗?假设我们从自然角度看,很多自然生物,这种现象也屡见不鲜,这无非表明人和动物其实都是一种基于性的繁衍的生物,因而对于性的活动,必然有一定的相似性,而动物界则没有是非对错之分,那么对于人类而言,这种东西当然也就没有是非对错,但是人类社会却对此表示忌惮,甚至从道德、法律上予以禁止,非但是信奉所谓上帝道德的地方存在这种禁忌,那些不以上帝为教化的地区,同样存在这种禁忌,便说明其并非是基于上帝的因素而对人起约束的。所以从不存在上帝的角度看,人类社会存在的禁忌,是因为人变成人之后才成为禁忌的,还是从人尚未开化甚至还处于猿类甚至是早期灵长类之前就存在这种禁忌?如果我们相信演化,那么我们应该不难理解,实际上我们的是非对错道德伦理都是从人演化为人之后才慢慢开始出现的,因为人一开始就是动物,在人还处于早期动物阶段,不可能和其他动物有那么大差异,即那时候是不可能存在所谓是非、伦理、道德可言的,那么上帝存在与否于此何干?

这些问题涉及到科学,我是相信科学的,但是科学的存在是因为科学本身还是人?这是我常想到的问题,有神论在现代无神论体系中的被打败,基本上要依托于科学,包括但不限于生物学、物理学、化学以及天文学等,但是不可能说我们在哲学角度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即我们可能或多或少认为应当从哲学角度思辨神的问题,当然了,这里可能要将科学问题转换为一种哲学分支,科学所反对的恰是哲学所支持的,但是科学本身却又具有哲学性,即科学是一种可以被视为哲学的东西,这个问题应当不难理解,我们人类所认识、所理解、所定义的科学,其实并不是科学本身,而是基于人自身的视角去给了我们所掌握的知识的一种概念性的定位,那么科学、宗教、哲学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东西,是为了满足人的精神需求和物质需求的东西,当然哲学问题可能更复杂一些,我们会意识到当科学可以具有哲学性的时候,哲学是否本身又是一种科学?

更抽象的,我们对于传统文化中部分玄学的依赖恰是解决之道(虽然我更倾向于将其描述为毁灭之道),哲学本身是幸运的,因为它和科学都是需要思考的,科学注重证据,而哲学注重思辨,即人的思想能力,玄学则未必了,在科学中我们有发现现实世界之外或者这种可能存在着暗物质这种东西,但因为还没有办法发现它,所以科学本身也很悬,而玄学则成了一种传统文化的柏林墙。

这让我想到了中医,其实中医是否真的有效,这些年来有很多论证,往往我们会得到一个结果,即在现行要求西医必须要在药物说明书中表明不良反应或者副作用的时候,中医往往只需要一个“尚不明确”即可,因为国家对于传统医药有特殊政策,即便中药不经过三期临床试验,部分也是可以上市的,也就是说,传统玄学讲究一人一方,因此即便中药没有效果,比如无法从双盲实验中获得任何有效性参数,我们依然可以说,这是实验设置的不准确,让我想到部分公司打太极的手段,没错那是我们的智能驾驶,但是出了问题都是你驾驶员的错。何况现在大多数所谓中药,如果是以西医药片、药水的形式出现的,基本上都是中成药,也就是说为了确保疗效,会在其中加入相应的现代药物成分,这样你吃了它,就是它的效果,但是当你要问具体是里面的中药有效,还是西药有效时,这是不好说的,你只能说是这个药整体有效。

有意思的事倒不是这个,而是很多为中医药辩护的人,往往逻辑不通,就好比经典的基督教传教故事“老太太驳倒生物学博士”一样,很多人相信某些东西真的是都只是出于一种朴素但是毫无逻辑的认知,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基督教逐渐走进一些落后地区的根本原因。很多人并不是真的相信上帝,而是将教堂组织的各种活动,当成了一种老年社交场所,这背后也许有更多的社会因素。

大多数人可能会把自己生活中所碰到的,自己以为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当成是一种神秘现象,因而赋予其一种不伦不类的玄学外表,科学所不能解释的问题,并不能说科学永远无法解释,就像我们研究历史,可能会遇到一个问题,很多历史问题的答案需要打开古人的墓葬才能得到,但是因为政策因素,我们不能这么做,那么历史本身就永远会有谜团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