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虞乐仲先生的荒谬说辞
近日,有个叫做劳荣枝的人被人民法院执行了死刑,登时网络上一片欢呼雀跃,人叫马嘶,颇有一种良辰吉日到,春宵入梦来的畅快之感。
当然,有的人罪大恶极,也会有些为其诵经求佛的,这几天连续微信订阅号连着推送了几篇名为“虞乐仲”的文章,用了两个耸人听闻的标题,一个是“劳荣枝死了,围观群众的精神残疾却会延续”,一个是“劳荣枝没杀你爸,四名中国青年却杀了德国人一家子”,文章提出了一个观点,认为:
可以在法律上惩罚劳荣枝,但是,在灵魂上,我们应该宽恕她。
对于这个观点,我当然是反对,且极端不认同的,完全没有必要。
众所周知,改革开放最初的那些年,中国人的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遭受西方社会文明的多重洗刷,导致社会上各种恶性案件频发,以至于当时的法律也比较严厉,现代社会中比较常见的男女当街约会接吻,在当时都可能,不,一定会被认为是耍流氓,说不定要被枪毙。当今社会中各种生意、买卖横行,在当时都可能会因为投机倒把到班房里坐上几年,在当时严打行动是经常有的,当街示众也常见,当时的社会治安状况也确实不好,所以经常出现什么二王、白宝山之类的悍匪暴徒,就是到了 21 世纪最初的几年内,也还见到一些恶性案件,一直到最近十来年,国家的经济形势有了稍微稳定的发展,社会治安状况良好,恶性案件的发生率才有所减少。
但是,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并不意味着你做的一些违背常理、违背人性的事情,就是情有可原的,虞先生在文章中,引用自己认识的一个女性的例子说:
自己有一个小学同学,因为交友不慎(特地说了那几年),所以变坏了,以后没钱读书就和社会闲散人员混迹在一起,后来进了班房,出狱后没人敢娶,嫁给了一个大龄农民,现如今变成了一个老妇人。
又说:
看到劳荣枝,我马上会想起她,内心总会冒出一股“好端端的艺术品被践踏和揉碎”的遗憾。
我可以深刻感受到虞先生对于美女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所以看到美女落魄,他也不会想到去问问她们为何会做出那些违背社会伦理道德的罪行,反而为他们遭受的报应或者说刑罚、后果而感到不公,以至于产生一种令人奇怪的价值观扭曲感,一方面在文章中,他说“可以在法律上惩罚”这些人,另一方面,面对受刑之后的他们,他却又觉得“好端端的艺术品被践踏和揉碎”。
从现代社会的刑罚角度来说,除去死刑,任何刑罚只要涉及到人身自由,比如一些自由刑,都可能会把一个人摧残到非常脆弱的程度,那么是否虞先生会觉得任何刑罚都是不应该的呢,毕竟不管什么样的刑罚,只要施加在人的身上,他都有可能成为被践踏和揉碎的东西,只要他因为刑罚而被践踏和揉碎了,是否就会勾起你再写一篇“围观群众的精神残疾却会延续”呢。
虞先生认为,大众群体中依然存在着对某些人的群体性批判,是足以令人害怕的,他说:
有可能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参与群体捶打“破鼓”,能满足个人内心的快感,掩盖自己人生的失败以及因此而滋生的自卑和压抑。
我不知道,当你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被就地正法之后,你会是什么感情,也会是大快人心吧,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今天他能杀别人,明天他就能杀你们之中的任何人,身为其中之一,对这种可能性的灭失,难道不会感到畅快么,人的群体性行动往往是有逻辑的,并且不是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是所谓的“掩盖自己人生的失败及因此而滋生的自卑和压抑”,试想想看,任何一个国家的国民都是有一定的群体行动意识的。不知道用虞先生的这段话,去批评西方的跨性别群体,会发生什么事,但一定会迎来比我这文笔更加激烈与狂暴的歇斯底里的啸叫,但是虞先生应该也不会因此就去骂西方人吧,因为以虞先生的逻辑,这西方的文明,再肮脏也是文明的屎啊,就好比某些宗教头子的屎尿,都会被拿去保存收藏甚至作为传家宝。
我是断然不信,人没有任何压抑和自卑,因为人总是要有对手和比较的,但是这并不足以为你用来解释群体捍卫正义行动的荒诞理由,人们并不是因为要掩盖所谓的人生的失败,而是为法律正义的最终抵达而感到庆幸与舒畅。换个角度来说,即便群体对劳魔不是表现出那么破鼓万人捶的行为,难道他们就不是为了掩盖所谓人生的失败么,因为对失败者来说,并不意味着都要出气、都要成为某种社会性群体行为的战略炮灰,社会在给成功者设置了那么多障碍之后,难道有大量的生活遭遇不济者,都成了这种下作的尘埃?
虞说:
从灵魂上,学会宽恕那些已经或即将被法律处罚的失足者,把他们视为人类非理性因素的可怜的受害者,对他们少一点谩骂,多一点同情,却非常困难。三四年来,在新闻跟帖中铺天盖地的对劳荣枝的谩骂,让我看到了众多围观群众严重的精神残疾。
首先,我相信如果有灵魂,凶手值不值得被原谅,也不该是没有灵魂的机器说了算的,该是那些受害者及其家属说了算的。其次,那些受过刑罚的人,绝不该被称为失足者,如果是,就不会有屡犯,更何况,很多犯罪都是有计划的,把这些罪犯称为失足者,足见虞先生的可笑的圣母本质,他们嘴上说,犯了罪该罚,却无处不同情罪犯,绝口不提被他们杀害的。
是啊,这些罪犯倒成了最可怜的人类非理性因素的受害者,他们所受何害?是被非理性因素害了,唆使他们去犯罪了,还是说对他们的处罚是把他们害了?如此说来,那些倒在他们屠刀、榔头、镐头、刀片……之下的人,那些孤苦伶仃、随后不受重视的真正的受害者们,又当如何。
批评、谩骂是人的正常本能,罪犯们不值得同情,就因为如此,所以虞先生不惜咒骂道,“你们真是一群严重的精神残疾”,不知道虞先生是什么精神专家,有这资格大声斥责人民大众,要知道中国的司法体系和西方不同,西方人靠着陪审团,就能断一个人的生死,我们很多人都看过《十二怒汉》,这些怒汉们的合理怀疑最终致使罪犯脱离了审判,被判无罪,这是体现了一种谨慎思考的,但是陪审团最终也是人,正因为如此才会争论,人是需要理性的,但是陪审团恰是非理性的,换句话来说,只要把罪犯说得足够可怜,就算不足以使其脱罪,也完全可以在审判的时候,少判几年,这完全是一种脱罪手段。
如果那些被刑罚处置过的罪犯算是所谓失足者,那些性犯罪者,为什么要给他们标定所处位置?比如美国,人们可以在网络上查看自己家附近有过相关犯罪者的住处,以备不时之需,按理说他们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西方要给这些罪犯再去创造一些生活上的困难呢?这也足见西方人的精神残疾,为什么大家学不会同情性侵犯罪者呢?
虞说:
我坚信,与法律上的严厉惩罚一样,灵魂上的宽恕,同样是塑造现代文明的重要力量。
这句话,当然是一句好话,人们学会宽恕,当然是好的,问题是当涉及到公众利益的时候,我们应该思考一下,凭什么要宽恕,如果是这样的话,当今社会的德国和以色列都应该在历史教科书上写上这么一段话:
我们坚信,虽然二战时期纳粹德国屠杀了数百万犹太人,但是我们是神的子民,我们相信灵魂,灵魂上的宽恕,同样是塑造现代文明的重要力量。所以让我们宽恕希特勒吧,至少在灵魂上!
不知道这几个国家的人看了,会有什么想法。当然虞乐仲先生人如其名,写了这两篇文章来娱乐大众了,所以他会说“我坚信”而不是用什么“事实证明”,这也充分说明了虞先生的这几篇文章都是价值观的输出,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本身不是受害者家属。
今天( 12 月 23 日 )最大的一个值得本文写进来的,是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个当年搅起了极大风浪的铊中毒受害者朱令,不幸去世了,在这个悲哀的世界上活着,这么走了,兴许是一种解脱,当然,这还是要联系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朱令的父母或者其他家属,是否也应该去私刑处置犯罪者们,毕竟子女受害,家属报仇,这完全够得上是一个“人类非理性因素的受害者”,所以容忍他们把投毒者私自杀掉,或者弄残,反而是值得称道的,毕竟这群人都是值得同情的,是“好端端的艺术品”,只是不知道那可怜的受害者们是不是值得虞先生称一声:“好端端的艺术品被践踏和揉碎”。
当然虞先生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要给劳魔头请愿,而是要给大众上一课,所以他说:
在我们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存在人性恶的成分,只是暂时没有受到外因诱导走向膨胀而已。
在虞乐仲老先生(他说自己 50 多了)的看法,看来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罪犯,只不过是没有受到外界因素的激发,一旦激发出他们的犯罪的本性,人人都是劳魔头。所以,你们不要怪别人,要宽恕已经被激发出来的犯罪者们,因为似乎这样了,假设你以后犯罪了,别人也能起来宽恕你,这多好!
虞先生认为要把这些罪犯视为“受人性之恶诱导而不慎犯罪的可怜人”,这个不慎犯罪多好,你看看中东的恐怖袭击,一次就要死个几十上百人,上法庭去,人家告诉你:“实在不好意思,我被天堂 72 个处女诱导不慎犯罪了,我不小心自制了几十公斤的 TNT,不小心把他们装在了身上,不小心把他们放在了人多的地方,我不小心引爆了炸药……”,这荒谬的辩解,何其可笑。
如此宽恕,国家完全可以放弃刑罚了,不需再设置什么公检法机构了,谁犯了罪,就主动拿出这段语录来,劝告受害者,你应该宽恕我,这多好啊,世界和谐了不是?
虞说(在他列举了一个被很多废死派引用的普方例子之后):
法律主要只能用来惩罚犯罪,唯有爱心与教育,才能预防犯罪。
爱心有利于社会互助和资源共享,让穷人不至于陷入绝境。教育则有助于提升全民智识与道德水准,让人们普遍学会正确和理性的抉择。
第一句话,前面这句是对的,后面这句,就有失偏颇,犯罪不能靠刑罚和法律来预防,但是同样不能指望教育和爱心,毕竟,很多人对社会规范的破坏,是刻在基因里了,在犯罪学说中,有一个天生犯罪人的说法,即某些人,可能因为基因或者先天性生理缺陷,本质上很容易形成易怒、暴躁的性格,这种性格一旦生成,就容易滋生犯罪以及暴力行为。
虞先生认为爱心可以解决穷人的困境,实际上这是一个圣母的荒谬天真的想法,很多穷困者,之所以困窘,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而是对资源的任意损耗,有的人穷是因为懒,但我想,人穷不意味着就必然是会走上犯罪道路,要知道穷人太多了,但是多数人都忌惮吃官司,只有那些有胆子,敢豁出命的人才有可能像劳魔这样。另一番来说,所谓教育能提升全民智识和道德水准,也是胡说八道,任何国家的教育都是功利化的,就是在道德水准没得说的日本,最近也频频爆出荒诞可笑的社会道德困顿问题,比如大企业集体造假,往大海里倾倒核污染水等等。
虞又说:
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只魔鬼。唯有持续的教育和自省,才能驯服那只魔鬼。
当虞乐仲先生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们应该知道,这些人没词了,我想,魔鬼和天使必然是有你也有我的,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只魔鬼,且不说我是无神论者,就是一般人,难道不该想想,他魔鬼的身后,不会站着一个天使和魔鬼抗衡?阻止魔鬼不是天使的责任吗,为什么要人来自省和教育自己呢?
回到劳案本身,她既然死了,民众的情绪也在一瞬间的爆发之后,回归平静,劳案可刊为一个典型,我相信至今为止在很多公安的文件堆里,依然还有许多二三十年未能破获的案件,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案子一天不破,一天就是煎熬,虞老先生空谈宽恕受害者,那么你亲自去那些公安部门去请他们不要再管这些案子了,岂不是更好么。
但世界并不是这么行事的。
敬以此文,同时痛悼朱令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