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类的历史,是一个自我发展与寻找根源的过程,在人类的历史上,我们多少次想要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以及我们要到哪里去?然而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无论世界多么纷纭变化,无论时间流逝多少,人们始终都无法找到一个可靠的回答,人们转而也许会想去问问传统概念中的哲学家之外的一种可能性,比如历史学家。
世界上存在着一个职业叫做史学家,或者叫做历史学家、史家。
在中国,历史学家是一个很神秘的职业,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中,能接触到的历史学家的消息,多半是某些历史学家年龄大了之后飘然仙逝的新闻,除此之外,很多以历史为业的人,并不能承担历史学家这个严肃的却又伟大的名称,要知道在我们的国家中历史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却也是最容易被轻视的事,因为真正能经得住考验的严肃历史学家的作品很少,多数历史作品都应该叫做文学创作。
历史是伟大的,历史学也是如此。历史的存在是连续的,但是历史的书写并不如此,历史学家有很多任务,最重要的是把历史的连续性都组合在一起,我的偶像利奥波德·冯·兰克在《历史上的各个时代》一书序言中说:
历史学家应该区分各个时代中的大趋势并展示人类的伟大历史,因为历史正是这种种大趋势的总合。
对我们来说,历史学家的严肃性,是一种必须具备的东西,因为人作为一种理性生物,必须要明白真实的价值,人不是虚构出来的东西,所以我们要追根溯源,要往前去寻找我们发展至今的历史依据,因此一切的历史都是应该深刻铭记的内容,但多数人所理解的历史,又与历史学家所研究的历史不是一回事。
大多数人对于历史的接受一般都是这样的:人们会从初中开始学习历史(一些地方从小学开始就要学,即便教科书没有,也会有语文教材以及一些课外发放的统一教本),然后简单的用三四十页或者数十页来学习一下中国各朝各代的历史,包括世界历史,然后再学一些简单的近代史、当代史,学到高中,文理分科,文科选历史(比如我)再多学一些,然后到大学,基本上都不再多学,我们看到过大学基本教材在大一、大二这个阶段会有大学语文,却不见有大学历史,所以大多数人的历史接受史都只是一个大概,很难说是有理解,甚至说入门都没有达到。
当然,多数人对历史还是有兴趣的,这大概是得益于我们数千年来对历史的重视,在我们的身上还有一定的传承,但我们所谓的感兴趣不是对历史真实以及历史本身的兴趣,而是我们要在历史中寻找到我们自身的一个映射,这也是为什么把一部《明史》和《明朝那些事儿》放在一起,多数人更愿意拿起后者的重要原因,我们现代人解读的历史,都是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和角度去看的,这就和历史学本身有了一定的差距,这导致了多数人其实不在乎历史是否真实,而更关心是否能从中找到符合自己切身利益的某些问题的解决方案,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如果人们要想找历史学家来回答问题,那么他们能给你准确的答案吗?
一、历史是什么?
问题的提出
每一本历史教材中,只要写了序言,都会教我们一个问题,就是历史是什么。读了许多书的人,每次新翻开一本史书,多半会觉得厌烦了,历史是什么?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从哲学角度来说,万事万物的本质,他们的表象与内在的概念都是值得思考的,因为世界上一切有概念、有理论定义的物质,都是基于人类的意识形态去赋予其价值的,对于理论概念就更是如此,简单来说历史是什么是需要人去定义,去赋予概念的,所以历史的理论概念具有哲学性。从政治角度来说,历史是一种重要的工具,任何一个政治家和统治阶级都需要以历史为自己正名,需要用自己和历史的他者作比较,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优越性,同时,历史本身也是一种由政治操纵的东西,因为历史的书写和历史学家都是具有一定政治倾向的。
所以在给历史下定义的问题上,往往会陷入各种说法不同的混沌状态。
我的看法
我相信不少人都是理智的人,现代人类的学术研究中,科学与人文之间有很多问题,却也是互相融汇的,人文学需要利用到技术手段,比如要用到归纳法,要学会运用计量方法去研究历史,但是在索卡尔事件发生之后,人文和科学之间的论战似乎一直都难以平息,这事实上让我们深刻意识到人文与科学之间的斗争,实际上是一种难以互相说服谁的价值观对撞,但是问题终究有解决方案,不管意识形态多么超前,不管是多么混乱的价值观,在政治面前,都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定义。
所以,让我尝试去回答这个古老的问题——历史是什么?
我曾经多次进行过思考,想要弄清楚历史是什么,我在过去和一些学者的认识差不多,虽然每个历史学家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多数都是一条线,人们会认为历史就是一种已经过去的东西,是一种时间的玩物,但我现在更倾向于将其描述为一种抽象的东西,我个人认为历史是一种存在,是一种已经过去的存在,用更加完备一些的话语表达出来——我充分理解部分历史学家的认知——我会认为:
历史,是一种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过去的一切事物的存在状态的连续集合体,不分物种。
详细地说,世界上万事万物只要随着时间产生变化,它就有历史,相对于现在和未来,历史具有如下的特点:
第一,历史是一种状态的连续集合体,因为从哲学角度来说,我们所处的现在,当下永远是一瞬间的事,甚至说完全不存在——因为没有固定的当下,只要时间在流淌。用极端一些的理论看,世界上完全不存在现在,而只有历史(过去)和未来,过去永远在成为更古老的过去,未来也永远未来。
之所以说是一种状态的连续集合体,这是因为历史本身就是由一个个现在的片段构成的,但只要时间流逝,马上现在就成为了历史,历史是一种不断增加的,却固定的东西,这一个时间节点的历史与下一个时间节点的历史,也就是一种状态通过不间断的联集,构成了一整段历史。
第二,历史是一切事物的过去的存在状态的连续集合体,而不仅仅是人类,大多数人认为的历史,只是人类的历史,这可以认为是一种狭义的历史认知,从广阔的角度来说,宇宙的存在也是有历史的,宇宙的历史同样是一种随着时间流逝而成为过去的存在状态的连续集合体,但是宇宙的历史是可以观测到的,因为宇宙也是一个集合体,是其中所有行星、恒星以及各种星云等等物质的集合,这个集合的历史是由近及远的,一个物质如果待在原处,那么这个东西的存在永远只是现在,它的过去无法被观测,当然我们能说它的现在就是它的过去——然而理论上从宇宙最外圈向宇宙中心观测,只要时间允许,人类完全可以看到它诞生那一刻的状态。在这个角度来看,除了人类之外,一切的历史都是历史,不管是一个动物还是一个石子。
第三,人的历史是具有群体性的,物的历史不然。一个人的过去不叫历史,两个人的过去也不叫历史,但是一个阶级一个种群、民族的过去就是历史,在人类的价值观中,之所以着重介绍人类自己的历史,固然一方面是因为人类是人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人类是群体动物,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进步的重要主体,这同样是以群体为根本的。但从人类世界之外去看万事万物的历史,它们却既可以是群体性的,也可以是独立的,但是物质的历史相对于人类的历史来说要简单很多,这是因为物质的连续性存在,往往只有数种状态,人却是有意识的动物,这种意识会促使我们产生出各种状态,所以人类的历史复杂,其他物质的历史是简单的。
第四,历史是不以人物质为转移存在的。人们或许认为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就是因为人类的活动,因为人类的所研究的历史,无非就是人类与人类以外的历史,而人类的历史又是重中之重,所以一旦人不存在,历史就不存在了。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从广一点角度来说,历史在人类的学术世界中,是一种脱离于人类之外依然存在的东西,不管人类是否以自己的标准定义历史,宇宙是有过去的,星球是有过去的,行星恒星都会从生至死经历一切,只要存在着这种现象,历史就是存在的,是无法消灭的。因为时间,是不可逆且不断流失的,所以历史就是永远存在的东西。
历史与历史
我虽然给出了历史的定义,但是我想再简单陈述一下一个被广泛混用的现实,那就是历史与历史的区别。
历史既然是一种已经过去的存在,那么它就只能是一种曾经、既往的事,但我们对于这种曾经、既往的描述、记录,本身也可以或者说也被称为是历史,历史与历史的叙述都是历史,这是概念中存在的差异,当我们提及历史,或者历史学家的时候,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我们所提及的只是历史本身,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我们嘴里的历史,只是对某些历史记录的称呼。
因为历史本身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系统,我们说以史为鉴的时候,这个历史肯定是人类历史,不包括万物历史,但是在我们谈到历史的时候,我们所研究的东西,无非就是文字,也就是古人留下来的文字记述,考古或者其他科学技术都是辅助,在这个基础上,中国数千年的文明史,其实就是文献流传史与考古的互相印证。
希罗多德把希波战争史一书标名历史,这种历史本身只是一种基于历史学家或者记录者角度的文字记录,这记录本身就具有某种倾向性,也不会记得全面,所以从文献中研究出来的历史,虽然也是历史,却也仅仅只是历史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历史研究是不能断的。
二、历史学家是什么
顾名思义,那些研究历史的人,大概可以叫做历史学家,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从现实的多角度来看,历史的研究者,完全可以是任何人,因为历史和所有文科学术一样,没有任何基础的入门门槛,不像物理学、化学乃至经济学一样需要在数学上有所造诣——计量史学除外,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说自己研究历史,包括我在内,只要一个人在一定时间节点内,重点关注过某些历史问题,说这个人研究历史,也不为过,然而这些人显然不是历史学家。
历史学家是一群以研究历史为主业的人,并且能够撰写学术作品,比如专著、论文,当然,某些文化学者显然也有这样的特点,但文化学者不如历史学家,也不算是历史学家,历史学家可以是文化学者,这是因为历史研究往往需要具备以下几个基本要素:
第一,理性、客观。
历史研究的目的是要把历史事实,以文字、影像等方式如实传述给后人,所以历史学家必须要是理性的、中立的、客观的,历史学家是人,当然有政治立场,但是历史研究不应当轻易将这种立场摆入,否则难免导致各种对历史现象的误读、对历史人物的偏袒,从而失去了历史求真的价值。
理性、客观是对一个历史学家的基本要求,如果一个人是非理性的,不客观的,不是为了研究历史,而是为了为自己喜欢的历史人物或者某个时代说好话,这就不是在研究历史,反而是在糟蹋历史,在这个基础上,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允许存在官方的史学家,人们通常会认为成王败寇,它赢了他就可以书写乃至歪曲历史,这虽然是一种社会现象,却不应该成为潜规则,所以不管在什么时代,历史学家都不应该依附于某些团体或者政治家——不管是哪个主义社会。
柏林洪堡大学的创始人,威廉·冯·洪堡在1821年4月12日于科学院做的口头报告《论历史学家的任务》开篇即说:
历史学家的任务就是描述发生过的事件。他对历史事件的描述越纯粹完整,他的工作就越完美。简单的描述是对他的工作最根本、最不可避免的要求,也是他能够完成的最高的要求。从这方面来看,历史学家对历史事件似乎只是解释和复述,因而他的工作不具备主动性和创造性。
接着又说:
在感官世界里只有一部分历史事件是可见的,其余的得靠历史学家去感觉、推论和推测。
现实中,在人类几乎所有学科中,最应该运用逻辑推理,理性批判的就是历史学,历史的研究与其他人文学科最大的不同是历史真的包罗万象,学理科的人都会学习历史,要学习物理的发展史,化学的发展史,生物的发展史等等,所以历史学需要运用逻辑推理,需要理性批判,去从汗牛充栋的文献中去伪求真,批判伪史,维护真史。
历史的目的是要求真,如何才能求真?
利奥波德·冯·兰克主张“如实直书”,在现代学术角度,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的理论,但是在历史学的基本要求中,如实直书历史,本身就是一种应有的固有属性,我们在说无神论的时候,通常会认为无神论本身就是依靠科学的理论,但是现实中,又有一种“科学无神论”的说法,那么在如实直书这一理论出现以后,人们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提出“科学历史学”的说法,本质上科学也是历史的一部分,但是科学需要科学家积极保持理性与客观,因为科学是研究物质本质的,不应该以人类的意识为指导甚至是依附,历史也是如此。
我们知道中国的历史有数千年,文献记录也数不胜数,但是这些文献记录中有多少是实事求是不受政治因素干扰而被记录下来的呢?历史学家的任务就是要从这些文献中把真的东西拿出来,把假的东西拿出去,并仔细研究为什么会有假,这一定是需要客观和理性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反而会使得原本模糊的历史假象更加失真,违背了历史研究的目的,历史学家也不再是历史学家。
第二、耐心
历史学家是最需要耐心的,因为文献很多,以中国历史为例,哪怕只是一个不超过百年的朝代,其留下来的文献记录也足够一个人研究数十年的,更何况很多人还会研究很多通史,如果研究历史没有耐心,就更不用说有理性与客观了。
所以历史学是一个很不受欢迎的学科——研究历史需要长期坐冷板凳而不是像某些文化学者一样,动辄出现在电视、媒体上,所以历史研究者往往需要有一种固定的,且说得过去的谋生手段,比如出版作品,同时必须要对物质欲望降到一定程度,一方面是不需要,另一方面,历史学家的价值观必然是与社会前进方向有所差异,这是由于历史本身所包含的东西,越是研究,越是会深刻理解世界的真实价值,所以人的需求会随着忍耐度的提升而降到一个基本的框架内。
所谓耐心,不过是一种研究的态度,因为除了历史之外,人类的诸多学问都需要人用心去研究,而不是以利益为目的的研究,历史并不能让人发财,这也是人人都能参与的学问,而耐心是区分专业与业余最大的标准,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是不能从历史中研究出什么来的,相反,他可以很快成名,但是对历史的严肃性是大打折扣,这也是很多文化学者之所以成名的一种有效的经验。
第三、分析、批判
罗新在《有所不为的反叛者》一书中,也有一种阐述,称:
历史学家有三大美德:批判,怀疑,想象力。
批判是一种立场的表述,我之前说历史学主要是求真,历史学家需要以客观的、理性的立场去记述和研究历史,批判的用处就不应该用在对历史的书写方面,但历史中是需要批判的,这主要是因为历史研究本身也是历史的一部分,所以历史学中,史学的历史也是一门学问,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我们大多数人的研究都不是历史本身,因为历史已经过去,人无法以全面的角度去观察历史,只能从同样具有历史称号的人们对历史的记述文献中去寻找,整个过程,难免会遇到各种复杂的资料,比如人们可能会面对正史与野史的复杂矛盾问题,如果是一个严肃的历史学家会如何看到这种矛盾?
如果你采信了其中的一方,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资料本身具有某种属性,比如说正史因为是官方或者半官方记载的历史,就一定是具有美化性质,或者说野史因为来自民间,记载的就是一定是毫无政治包袱的真实情况,那么你就彻彻底底上了当,你的研究就算号称客观、理性,本质上也不能说是具有价值的,归根结底,历史学的本质是求真,实事求是不但是政治要求,更是我们治学的最基本要求——我们在长期的经验中形成的历史观点,在面对需要研究的对象的时候,往往是不应该直接拿来用的,换句话说,传统、经验主义的东西是不靠谱的,所以历史学是不断进步的科学,使用的研究手段也是不断创新的。
历史学得批判,在于人对于历史研究法的认识,历史学家的责任是如实记述和描述他们的研究,而不是把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理论拿来哄骗读者,所以历史学家对于虚假的东西都应该要有批判的精神,不但要有,而且要勇于批判。在中国历史的文献中,很多人在撰写著作时常常不假思索把某些历史资料拿来使用,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
我之前也提到过,历史文献虽然是有假的,但是那些研究历史的人,需要假的历史来扩充自己的理论认知,比如当我要写一部中国纺织史的时候,我肯定会从《尚书》中去寻找一些相关资料,我会拿来引用,并说这段资料描写了上古时代的纺织实情,但我肯定不会去追究这段资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伪造的,因为一旦被打假,那么我的这本著作就出不来了,最起码要把纺织史往后推几百年,这将严重打击中国人的文化自信,吃力不讨好。
但如果我这样做,我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历史学家,我会是一个文化学者,文化研究者,而非历史研究者。但是批判也不是随便批判的,批判需要基于基本的分析,这种分析本身就是对人的知识的一种考量,比如当我们分析一个历史记述是不是真实的时候,我们可能会从当事人的角度去看这些人为什么要记述这些资料,是否可能是受到某种压力记载的资料,同时我们也可能会从逻辑分析的角度去看,去研究这些资料的有或者没有会造成什么后果。
中国历史上自古以来就有辩伪的活动,很多人以为大概是因为顾颉刚等人出了古史辩之类的运动才让人对古代历史的真实性有所怀疑,哪怕不谈古代,就是近古,明清时期的学者也造就开始了古史辨伪运动,只是这种研究在一个整体社会以崇奉经典为主的环境下难以成为主流,所以不是专门研究者,基本不会关注,人们顶多知道从清代文字狱之后出现了一个乾嘉学术,所谓朴学。
第四、求知欲、好奇心
让一个历史学家甘于长时间扎在资料堆里的动力是什么?我想一定是好奇心和求知欲,人这种动物,虽然很聪明,但是大多数人要把这种聪明花费在日常生活中人与人的交往之中,所以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人,往往都会为各种琐事烦恼,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那些甘于把毕生精力放在历史领域的人,必然需要强大的兴趣,这种兴趣就是机遇求知欲和好奇心,人对于知识的渴望,基于人们对认识自我的需求,普罗大众或许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但是对于专业的人士,如果没有求知欲,人永远不能进步。
三、历史学家如何回答
历史学家看似只是研究历史,实际上要接触几乎所有的学科,比方说政治、经济、文学等等,只要是人类的学术,都有属于自己这个专业的学术起源和发展史,所以历史学是一个很复杂的学问,不过目前人类默认的主流历史学线索,是以国家的政治走向为根本的,也就是说,不管是通史还是断代史,本质上都是一部政治史,要了解文化史,得专门研究文化史的部分,所以现代意义上的历史作品往往不像古代的史书那样浑厚,甚至不会分册,一个数百年的朝代历史,一本顶多五六百页的书就能装下了。
在这种书籍中,显然不会花多重笔墨去研究人类的起源奥秘,所以不管是多么伟大的历史学家所撰写的历史书,不管是通史还是断代史,往往都是极简的,一部通史,虽然要写数千年,却往往也不过是两三本书就够了,这导致这些书籍必须要从众多研究方向中寻找一部分,好的与坏的,只要符合时人的价值观,只要记述的内容是连续性的,那么这就算是一本历史作品。
历史资料的汗牛充栋,说明了要从中研究出真的东西来,一定是需要很多时间的,当然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交给人工智能去做,但历史学家还是需要去整理和辨识一切的,人之所以存在,从物质层面来说是毫无价值的,但是人的意识告诉我们,人需要寻找一种价值,这价值就是整个人类历史的传承,人的起源是什么,我们恐怕永远都找不到答案,因为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是模糊,也越是充满争议,即便是正确的回答,往往也不能让人满意,这就是历史的特质。
历史学家的存在价值是对历史进行真实的研究,历史是一种以真实为基础的有目的性的记录,点评和喟叹历史,这不是历史学家应该做的,而是政治家、社会学家们的职责,我们会吸取历史的教训,但是这历史教训,绝不该简单化为几段看似外人似的“太史公曰”。
所以,永远不要问历史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能带我们去到哪里,更要问问我们该如何创造历史,而非扭曲它。